「欸欸，妳有聽過邱比特的傳言嗎？」
「我知道！就是那個能實現任何戀情的傳言，對吧？」
「是啊！我聽其他人說那非常的靈驗呢！不過，我也只聽說這樣而已，妳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嗎？」
「當然！而且過程比我想像的還簡單哩！」
「真的？怎麼做？教我教我！」
「聽說啊，只要準備好自己與心儀對象的姓名、電話、地址……學生的話，好像連班級跟學號也要喔？之後，再丟到有愛心圖樣的捐獻箱裡頭就好囉！」
「有愛心圖樣的捐獻箱？什麼捐獻箱啊？」
「咦？妳連這個都不知道嗎？」
「我也只有聽說那可以實現任何一段戀情而已……好嘛，妳就快點告訴我啦！」
「唉——呀，就是學校後面那座教堂裡頭的捐獻箱呀！」
即使是下課時間，兩名女同學的交談依舊刺耳，使得三排座位之外的小語、都能將她們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。而且暗暗記在心裡。
小語很想要參與那兩名同學間的對話，但即使是同班同學，小語依然與那兩位女生不算熟稔……所謂的小圈圈，大概就是如此吧？只要不是在圈圈之內的人，即便就坐在隔壁，彼此還是會形同陌路。
——再加上，她只是班上的邊緣人而已。
啪……小語手上的書本翻到了下一頁。雖說是邊緣人，但她並非被霸凌的目標，只是常遭到與空氣同等的對待。而之所以如此，就只因為她長得不顯眼。
可是，就算是不顯眼的小語，也不希望自己就這樣繼續保持稀薄的存在感。因為，如果小語繼續如此，搞不好在高中畢業之前，自己的心意都沒辦法讓對方知道……
「邱比特啊……」
小語偷偷看了那兩位女學生，話題似乎已從邱比特的傳言轉到了自己想要跟誰共譜戀曲……如果那傳言是真的話，邱比特是否會完成自己的心意呢？
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想要跟那人……」
默默的，小語的雙頰稍微泛起了紅暈……
◆ ◆
「……是這裡嗎？」
透過自己親耳所聽、再加上網路上所尋找的資料，小語來到了所謂學校後方的教堂——即使它並沒有真的在學校後方。
正確來說，教堂的所在之處不僅在學校之後，更在後頭的山丘上。要不是網路上的資料更為詳細且正確，不然小語可能花一輩子也找不到這個地方吧？
「哇啊……這……」
真是這裡嗎？就連小語都不禁為此心生懷疑，因為在她面前所呈現的，並非一般教堂那般神聖皎潔，反而就像一座以爛石枯木拼接而成的違章建築般、讓人難以置信。要不是最頂端插著一根歪斜的十字架，小語打死自己也不相信眼前這鬼東西能夠稱為教堂！
……裡面會不會有人呢？為了避免自己被人發現，小語是等到黃昏時才獨自一人前來，而在她到達此地已是傍晚。原本昏紅的天空，慢慢被紫紅色的巨大帷幕所取代，彎月亦朦朦朧朧的露出了身形……可是，教堂內卻半點亮光也沒有？
「不會是已經廢棄掉了吧？話說，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這裡有這座教堂呢……」小語自言自語的說道。她打開手電筒、邁步向前。
嘰——咿。歪斜的木門發出悲鳴，不過被打開一小角之後，門就像是被卡死一樣動也不動。所幸小語本身並不高大，稍微扭身一擠、整個人就跌了進去。
「痛、痛……咦？」
教堂的內部，與外頭所見截然不同。
原本以為，裡面會跟外觀一樣破爛不堪。但沒有想到，映入眼簾卻是一片整齊舒適的空間。平鋪於地的酒紅地毯、井然有序的長椅、再加上周圍點起的滿滿燭光……小語關上了手電筒。真沒想到，從外頭根本看不到內部有半盞燈不是嗎？但裡頭卻有著異常充足的光源。
「……真奇怪？」
當小語看到四周的窗戶時，她便突然理解了。不知道為什麼，所有窗戶都被巨大的黑色帷幕給罩住，幾乎可說是密不透風！
順著長椅中間的走道走去，小語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，直到最前方的講道台前。緩緩抬頭，巨大的十字架就這麼高掛在上，彷彿透露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聖潔感……不過，那傳聞中的捐獻箱又會在哪裡呢？
「啊，是那個嗎？」
在講道台的右手邊，小語發現了一個陳舊的小木箱。而在木箱上頭，正如傳言中有著一枚鮮紅色的愛心記號。她慢慢走了過去，並開始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小木箱。
能百分之百促成每一段戀情，這個木箱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魔力？從外觀上來看，它真的沒有任何特殊之處，只是單純開了一個洞的木箱而已，看上去就像是略大的郵筒。再看到上面特殊的愛心印記，仔細一瞧，也不過只是用油漆所畫上去的而已，甚至還有些龜裂……這東西，真能像傳聞中的那樣有效嗎？
「哟——這位可愛的客人，您好啊？」
——突然冒出的一道嗓音，讓小語不禁嚇了一跳！
喀、喀、喀、喀……腳步聲自講道台後方的漆黑緩緩傳來，回盪在教堂中的每一個角落。對這赫然出現的人物，小語原本想拔腿就跑，卻意外發現自己的雙腿黏在原地、動彈不得！
是過於緊張嗎？還是面對不明對象所產生的恐懼？小語一顆心懸在驚慌之中，動也不動的雙腿更是顫抖了起來。現在她所唯一能做的，就是站在原地、以及等待。
「哟，小姐，沒事吧？」
當人影現身的瞬間，小語的第一印象是出乎意料。
神父嗎？那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，有著一張俊美的外表，卻也有著一頭短而整齊的俐落金毛。雖然看上去比較像是某種組織的小混混，但其嗓音與笑容卻異常溫和，對方甚至還戴了一只更顯斯文的金邊眼鏡……咦？腳又似乎能動了？
「對……對不起，我以為這裡沒有人……」小語連忙低頭道歉，但對方只是笑著揮手回道：
「哟，沒關係，這裡是神賜予人們的庇護所，任何人都可以在此自由進出的。而我，也只是名自願為神服務的僕人罷了。」
「所以……您是這裡的神父囉？」
「哟！正是！」
小語稍微汗顏了一下。一是因為對方身為神父的事實；一是因為他說話方式之怪異。
「哟，那麼，請問小姐您前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麼呢？禱告？告解？還是……」忽然，神父指著捐獻箱笑道：
「……想拜託愛神邱比特一些事情呢？」
「所以，能實現任何戀情的傳言是真的囉？」小語的雙眼閃爍著光芒。而神父對此則是微微一笑：
「哟，小姐，難不成您有喜歡的人？」
「是啊！雖然……比較像是我在單戀……」
「哟——有打算告白嗎？」
「告白？不……不行啦！我不可能的啦！」一聽到「告白」兩個字，小語連忙搖頭道：
「您看看我，長得那麼普通，而對方則是號稱三年級的王子……平常圍繞在他旁邊的女生，隨便一個都能把我給比下去……」
說著說著，小語慢慢低下了頭，原有的興奮神情也隨之黯淡。
小語所說的，是大她一年級的學長，阿星。他人不僅長得帥、成績優秀、更是學校的運動健將，時常囊括校內外各種比賽的大小獎項。再加上為人正直、彬彬有禮，可說是校內所有女學生共同的偶像。包括小語在內。
不過，因為自己不過只是二年級，再加上阿星身旁總繞著各式各樣的朋友，以致於小語完全沒有機會接觸到阿星……當然，最大的原因，是在於她沒有那樣的勇氣。
因為她樸素的外表，她沒有勇氣。
因為她內向的個性，她沒有勇氣。
——然而，這不代表她會就此放棄。
「……神父，請問這個邱比特一定相當靈驗，對吧？」
「哟？當然、當然！海枯石爛、至死不渝，什麼樣的戀愛誓言都可以實現呢！」
「即使是乍看之下完全不可能的戀情，也有辦法」
「哟——小姐，越是不可能，邱比特這個淘氣的愛神才越會對此產生興趣啊！」
「產生……興趣？」
「哟！是的！越是看起來困難的戀情，邱比特越會為此賣力喔！如果是羅密歐與茱麗葉那樣的愛情，相信邱比特會不惜屠城也達成兩人的願望吧？」神父眨了眨瞇起的雙眼：
「哟，當然，這只是玩笑話。不過，邱比特卻是貨真價實的存在喔！」
「所以，一定可以幫到我，是嗎？」
「哟！一定行的」
「那麼……」小語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，並遞到神父面前：
「我看網路上說，需要我和想追求對象的姓名、地址……」
「哟——是的！接下來，您只要投進去捐獻箱裡就行了！」
「投進捐獻箱？直接給您不行嗎？」
「哟、不、不、不，我只是個說明人而已。這是您的戀情，所以也必須由您來親自行動。即使是任何無關痛癢的行動喔！」
「喔……」
小語聳了聳肩。雖然心裡感到莫名其妙，但她還是乖乖照做。畢竟，只不過是將紙條丟進木箱裡而已。
「這樣就可以了嗎？」
丟完紙條，小語轉頭看了神父一眼。然而這回神父沒說什麼，只是輕輕的點頭微笑。
——剎那間，小語的眼前一片昏黑。
◆ ◆
「別睡了，小懶豬，妳就要遲到囉！」
「喔……」
揉了揉惺忪的雙眼，但她並沒有馬上起床。
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她的心中、久久不去，彷彿就像是胸口破了一個大洞……不、不對，應該比較像是記憶中的空虛吧？無論她怎麼回想，都無法想起自己昨晚是怎麼回家、又是怎麼爬上床睡覺的。
但她很清楚，自己仍去過那間有著邱比特傳聞的小教堂……不過，自己似乎忘記了某個很重要的事？
「還不起來？」
「……噢！」
穿上衣服、吃過早餐，小語便立刻奪門而出、拔腿狂奔。幸好學校其實離自己家裡不遠，但家中的母老虎總是會了那幾分鐘大呼小叫。
到了學校，小語迅速走到位置、放下書包。今天該上什麼課？該準備哪些課本？有沒有需要添購補充的文具？做好上課前的準備動作，一直都是小語引以為傲的好習慣。雖然她的成績並沒有因此表現突出。
只不過，當她在整理到一半時，突然覺得周圍有些不大對勁。
平常，她的同班同學總是有辦法讓教室的下課時間、維持在一種近乎菜市場一樣的熱鬧氛圍。但就在這時候，她的四周……似乎有點安境？怪了，她也沒有聽到上課的鐘聲啊？
小語緩緩抬起頭，當她正打算看看教室內是發生什麼事情時，卻猛然對自己面前的身影感到震驚——阿星？
眼前那高大帥氣的男生，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阿星嗎？
周圍的靜謐轉為一陣陣的竊竊私語，但對小語來說，那不過只是耳邊噪音的一種。可在這當下，別說是噪音了，她什麼也聽不入耳，只能不斷感受胸口那愈發鼓譟的心跳……為什麼，阿星會出現在這裡？
這裡是二年級的教室，三年級的他不應該會走進來才對。更何況，是這樣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？小語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手，痛，那並非夢。
「呃……妳是叫小語，對吧？」
阿星開口說話了，而且還是直接指名自己！
「是……是！」雖然有點慌忙，但小語還是立刻回應了對方：
「請問……請問學長有什麼事情嗎？」
小語想試著故作自然，但她卻發現自己的雙頰異常滾燙，逼得她想低下頭、不願意讓自己心儀的阿星看見。可是，卻又因為第一次兩人的距離能如此相近，使得小語在憧憬與尷尬間不斷掙扎。
不過，阿星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小語的害羞。他露出自己招牌的迷人微笑，並指著門口說道：
「方不方便跟我一起出去一下呢？」
「……咦？」
——如果可以的話，小語當下還真想高聲尖叫！
◆ ◆
噢，天呀，為什麼自己能夠如此幸運？
小語一邊跟在阿星後頭，一邊傻笑著……等等，難道這是邱比特所造成的嗎？
雖然無法回想起最後是怎麼一回事，但從結果來看，十之八九是有種不明的力量在後面堆了一把——例如愛神邱比特。不然，自己怎麼可能會遇到如此境遇？她可從來沒有跟阿星說過半句話，對方理應不知道自己正暗戀著他，不是嗎？那，肯定就是邱比特了！
「沒想到那有這麼靈驗……」
「嗯？什麼靈驗？」聽到小語的自言自語，阿星回過頭來問道。小語連忙揮手回答：
「不……沒、沒有什麼！」
「是嗎？呵……」
感覺……似乎有點奇怪。
剛剛因為太過開心，以致於小語都沒發現到阿星本身的問題。在她的記憶中，阿星他人應該是會更加活潑開朗才對。比照現在，對方卻散發出某種無奈……或者是擔憂的感覺？還是說……
……阿星在害羞？
「……不太可能吧？」
「怎麼了嗎？」阿星再一次回過頭來。原本小語想繼續回答「沒有什麼！」，但下一秒，她便發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。
面對阿星，小語深深吸了一口氣、出聲問道：
「請問……學長是有什麼心事嗎？」
「呃……這個嘛……這裡應該可以吧？」
阿星四處張望了一下，小語也在這時驚覺、他們兩人已走到了校舍後方的小花園中。通常而言，這邊是不會有什麼人經過的……難不成，阿星想跟自己獨處？
一想到此，小語又不禁開始臉紅心跳……是告白嗎？現在這種情況，一定是告白，對吧？對吧！果然，那個邱比特的傳說是真的！
「小語，妳……能不能先閉上眼睛？」
噗通……
「好……好！」
噗通……
「我……有一句話想對妳說。」
噗通……
「是、是什麼呢？」
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、噗通……
「……我很喜歡妳，妳能跟我交往嗎？」
……噗通！
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，彷彿有什麼力量正衝擊著小語的纖細心靈，但那不是痛苦，而是一種能將心情直往天堂打去的高亢情緒！她萬萬沒有想到，自己真被阿星親口告白了！
「我願意！」小語驚喜的睜開雙眼。
——剎那間，她的驚喜，卻猛然轉為驚恐！
「是嗎？妳真的願意嗎？太好了……太好了！我終於能擺脫這個怪東西了！」
有那麼一瞬間，小語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凝固了。然而，眼前阿星那手舞足蹈的模樣，似乎正一次又一次得將她拍醒，並在她面前高聲大吼：「這，就是現實！」
是什麼原因變成了這樣？眼前的阿星猙獰得笑著，但那並非小語真正感到害怕的理由——就在阿星左邊的臉頰上，竟然多了一個……臉？
「嘰咿——嘰嘰嘰嘰咿——！」
隨著阿星的笑聲，那張渾然陌生的小臉也同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！
小語很清楚，以前阿星的臉上絕對沒有長出那樣恐怖的東西。可是，為什麼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了呢？難不成……難不成……
「難道，昨天晚上……」
……想起來了。
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，小語全都想起來了！
在投入紙條之後，那名神父慢慢走近了自己，並將上衣的鈕扣一一解開。原本小語還想為對方變態的行為尖叫！但就在那時候，恐懼卻阻止了她！
就在那名神父的胸膛上，有許許多多五官扭曲噁心臉孔——就像跟阿星臉上的那張小臉一樣！
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且驚悚，小語當時就那麼昏了過去……難不成，這就是愛神邱比特的真面目？
「快！妳知道怎麼處理掉這個，對吧？」指著自己臉上那張仍在尖叫的小臉，阿星瘋狂似的問道：
「妳可以，對吧？妳一定可以的，對吧？我腦袋裡的聲音就是這樣跟我說得呀！只要找到妳、並告白成功後，那可怕的尖叫聲就會消失啊！」
一邊問著，阿星一邊用雙手緊抓住小語的肩膀，驚得小語不得不對此驚呼：
「學、學長……你抓得我好痛呀！」
「誰管妳這麼多！我告白了、妳也答應了！快！快幫我把這東西給……呃？」
原本還在尖聲叫嚷的阿星不再繼續，就連雙手也逐漸鬆了開來……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，小語趕緊跑開。
面對這樣駭人的阿星，小語的淚水奪眶而出。一半是因為恐懼，另一半則是因為罪惡感。她好想對自己心愛的學長說聲對不起，但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、梗在口中。
不過，當她再度與阿星對上眼時，卻驚覺到對方已不再像剛才那樣喪心病狂……或者該說，阿星竟然看著自己、且露出了驚恐的神情？
「妳……為什麼妳也會……」
「……我」
小語不知道學長在說什麼，但從他的神情來看，鐵定不是什麼好事。然而，正當小語還在想會是什麼事情時，狀況已經發生了。
「……咿……」
……哭聲？叫聲？一種生物特有的虛弱嗓音傳到了小語耳中——而且，異常的接近！
「……不會吧？」
小語連忙拿出自己的化妝鏡，當她一看見鏡中的自己時、赫然傻眼。
自肌膚中浮凸而出，它的周圍滿是脈動的血管與筋肉。它的雙眼骨碌碌的轉著，就像初生的嬰兒對這世界充滿好奇似的，以及一聲聲尖銳的鳴叫——那張小且醜陋的臉孔、就這樣在小語的右臉頰上長了出來！
「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妳也會長出那種東西？為什麼——！」
阿星氣急敗壞的大罵道；然而，小語卻只能對此不斷哭泣。她想要解釋，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明。難不成，要對阿星吐漏自己去找邱比特的事？不行，這樣的話，他一定會恨小語一輩子……可是，就算什麼也不講，阿星也很明顯的在憎恨小語！
「……對了，神父！只要去找那名神父，一定就可以……」
「嗚呀呀呀呀呀呀呀呀——！」
——吭！
一聲悶響，小語的世界頓時滿是鮮紅……怎麼……怎麼一回事？
「去死！惡魔！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給我去死——！」
當小語看見時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阻止。無論是阿星，還是他那拿著石頭的右手。
「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去死！去死！去死！」
一次又一次，阿星揮動的右手從來沒有停過。即使石頭早已滿是血紅、即使小語早已倒臥血泊，阿星就是不肯停止他的動作、更不願停止那顆憤怒滿漲的心！
一切都是這女孩幹的——阿星如此猜想。
這女孩是個惡魔！是個巫女！因為忌妒自己，女孩不惜用奇怪的法術來干擾他的生活、阻斷他的未來——阿星如此猜想。
只要殺了這名女孩，一切的一切，就會恢復原有的正常——阿星真是如此猜想。
「妳給我去死——！」
最後一下，阿星瞄準了女孩的太陽穴、狠狠砸下——啪喀！
如同西瓜破裂般的聲音，眼前的女孩隨著那張醜惡的臉、一同破碎。
「這樣……這樣我也就正常了吧？」
……咦？
當阿星反應過來時，眼前的一切已有了變化。
原本正常的視野開始扭曲、旋轉，更沾染了血一樣的紅。他伸手摸了一下臉頰，除了肌膚的觸感，更有一種強烈的溫熱與黏膩……等等，這是血嗎？
可是……我什麼時候受傷了？
——啪喀。
靜靜的，阿星頹然跪倒、並緩緩低下了頭……
……如果他還有頭的話。
◆ ◆
「哟——！」
身穿黑西裝的小混混——也就是那間教堂的神父，慢慢走到了校舍後方的小花園。
面對眼前如此慘狀，神父並沒有露出半點驚慌，反而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微笑著：
「哟……還挺像一個愛心的呢？情人節、情人節……哟！非常相配的圖案！」
望著眼前的一片血海，神父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◆ ◆
更多作品請到巴哈小屋：
http://home.gamer.com.tw/homeindex.php?owner=michael78529
專門粉絲團請搜尋FB：鐘鳴．貉的小說仍在寫！
留言列表
恐怖連載 (2)